声明:以下人物名称及故事情节纯属虚构,只为2021年的热点话题的创作所需,请勿对号入座。
40多岁的罗江是一家企业的工程师,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,沉浸在钻研技术难题的自我世界,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早就与这个浮躁的世界脱节了。比如他总是以做实业做技术而清高,尽管拿着吃不饱饿不死的薪水,但却对那些赚大钱赚快钱的人嗤之以鼻:除了炒房卖地你们还会干点啥?这种违反经济发展规律的事情,迟早要报应!
可惜罗江的清高并没有让他赢得众人的敬仰,说好的报应也迟迟不见来到,倒是金华的房价一波又一波的越涨越高。眼看着家里的积蓄虽然也每年在递增,但远跟不上房价的上涨,罗夫人坐不住了,枕头风是呼啦啦的刮:“我说老罗,咱再买一套房子吧?儿子也都快要上大学了。”
“我又不是没房子住,买什么房子?几十年省吃俭用的一点积蓄都送给别人吗?”
每次这样的话题,都在罗江怒气冲冲中结束。
时间来到2020年底,罗夫人终于说服罗江去看了附近的一套二手房,小区不错,房子也是未装修的新房,连哄带骗的把他带进中介那边面谈,出门前信誓旦旦超出心理价位就走人。几番谈判下来,房东只是很小的让步,和心理价位还差好几万。妻子热切的眼神却让罗江有点心软了。
“好吧好吧,再加2万”,罗江在自己内心又重新划了一条底线。继续谈,房东还是不松口却也不离开,故意在中介门口装模作样整理汽车后备箱,而妻子的眼神从热切已经变成哀求:“老公我真的很想买这套房子,我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再买一套房。。。”
罢了罢了,你个败家婆娘,都随你吧!
罗江已经忘了自己的清高和经济报应的预言。而房东的眼里瞬间泛出了亮光,那是看见金子时的光芒。妻子笑逐颜开,中介也喜滋滋的在写合同了,只有罗江感到有点悲哀,他缩了缩脖子,夜风有点冷。
怎么合同上房东的名字和房产证不一样?
一丝不苟的职业细心让罗江发现了不对劲。
“我因为买了很多套房子,所以这套是写在表妹名下的,哎哟,你这人可真仔细啊,哈哈!我现在就让她过来签字。。。。。。其实也没赚多少钱呢!”
房东笑嘻嘻地拿出手机拨打表妹的电话。
原来是炒房专业户啊!罗江不由得一股怒气从丹田冒起,仿佛看见自己十几年的血汗正在快速流入了炒房客那个精美的包包。而原本已经不知何处去的清高迅速填满了大脑:我一直坚持做技术做实业几十年,岂能最后都是在给你这种投机倒把的炒房客在做?没有任何社会价值的创造,最后还赚的钵满盆满,这种人太可恶了!
“这房子我们不买了,除非超额的税房东出!”
罗江一把抓起老婆的手扭头就走,留下错愕的中介和目瞪口呆的房东。
回家路上,冷冷的夜,长长的街,还有罗夫人一句深深的叹息:“我再也不买房子了~~~~!”。
第二天,金华土拍又创辉煌,某地拍出了18585元/平米的成交楼面价,”面粉贵过面包”这几个字响彻婺江两岸,通济桥下,又一波汹涌潮头滚滚而来,惊涛骇浪声震云霄,那是楼市上涨的号角。
罗江有点懵了,尽管依然坚持着制造业才是国之根本,炒房卖地祸国殃民的论调,但听者都笑了,各种各样的笑,没看见有谁哪怕只是点下头表示认可,更不用说肃然起敬了。这让罗江很无力也很无助,他开始为老婆的那句长叹而感到难过,依然在坚持的,只如同孔乙己身上的那件破长衫在风中凌乱。
好在春节假期了,董事长给他不错的年终奖,以嘉奖其潜心钻研技术给公司产品进步做出的贡献。罗江捋了捋所剩无几的头发,露出久违的笑容,我有钱我高兴,开开心心过大年!
春节过后,楼市迅速火爆,涨声一片中,罗夫人确实再也没提买房的事。只是那句长长的叹息总是时常在罗江心头萦绕,让他感到难过,老婆跟自己几十年了,她唯一的心愿总是被我拒绝,要是早五年前就听她的,虽然辛苦一点,搞不好贷款都还完了。
同事们都在买卖房子,抢一样,食堂里也都是房事话题,罗江已经好久没说制造业的伟大了,他插不上嘴,也没有底气再说这样的话题。
不过又多了一年的积累,存款的底气倒是多了一点。大环境的耳濡目染之下,罗江也开始关注起他原先不屑一顾的楼市。很快有一天朋友和他说二七地块某处还剩少量期房时,罗江开始动摇了,二七是金华绝版地带,山南水北得天独厚也就那么几栋房子可造,不像某塘可以中心开花周边一圈都可以号称湖景房。
但物以稀为贵,罗江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购买实力,本着反正也买不起去看看总没事的心态,更重要他希望能够给罗夫人一点安慰:我并不是反对买房,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或者太贵了咱买不起。
许是行情太好了不愁卖,售楼小姐并没有在脸上笑出一朵花,只淡淡地说都卖完了,只剩下几套大面积江景房。漠然的脸色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也买不起,这让罗江很不舒服,和他预想中的热情相差有点大。但如果转身就走的话,又好像显示自己确实买不起似的,虽然他是真的买不起,可也不能示弱,顾客就是上帝,咋就没体验到呢?
“你们有样板房吗?我想看看”
“有的,明天可以看”
罗江装出真心想买房神色很自信的样子,可惜售楼小姐依然那么淡淡的回答,倒是保安给他开车门的感觉,让他有了点上帝的意思。
样板房号称将近140平,但实用面积上比现在住的120多平还小好多,除了视野地段确实不错,其他不值一提。但此时的罗江和罗夫人已经有点飘了,在售楼小姐的步步诱导之下,忘记自己只是来看看的初衷,沉浸在买房上帝的角色里入戏太深,唯恐所剩无几的那几套房被别人抢去,稀里糊涂就交了房子和车位的定金。直到晚上睡觉熄灯的那一刻,罗夫人紧紧的抱着罗江颤抖了起来:“老公这房子一买,咱们所有的钱就都没了,而且要欠好几百万的贷款,怎么办啊?”
“莫怕莫怕,大不了就当咱们现在没有一分存款呢,也没什么可怕的”
罗江拍拍老婆的背不动声色,心脏却也抑制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。
交首付款的最后期限前夜,罗江失眠了,他看到了另一个罗江在对着自己咆哮:你忘了自己制造业国之根本的理念了吗?你忘了违反经济规律迟早要报应的预言吗?你忘了你是一个多么讨厌买房的人了吗?
第二天一早,罗江弱弱地和老婆说:“要不咱首付不要算了吧?那样的话还有好多钱。”
“那不行,我一年才赚几块钱啊,这么好多万的首付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?”
罗夫人斩钉截铁的打破了罗江的退堂鼓。
狂热,总是要出事的,国家的冷水说来就来,一瓢浇下去还有一些白烟,再一瓢下去,只剩下冷冰冰的死寂。
罗江的心也冷到了冰窟里,盛夏的骄阳也显得苍白无力。家里的钱已经全部凑了首付,还有每个月的房贷让他捉襟见肘,巴巴地算计着每一个月的工资。他仿佛变了一个人,变得沉默寡言,变得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,只是吃饭、工作、睡觉这样的活着,家里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他的笑声,单位里更是早就没了他“国之根本”的理论,就连一直喜欢的钓鱼,也好久未见行动了。楼市传来的每一个消息都让他懊悔已经发生的往事,每年的巨额贷款利息又让他看到了还未发生的日子里充满阴霾。罗江干脆不再去想这些烦躁事,只是更加发奋的工作,或许也只有工作才能让他麻木。
只是一年中总会有几次胃痛发作,每次都自行吃点胃药了事。罗夫人心疼地说:“老罗啊,你就去医院检查一下吧”,可罗江舍不得请假去医院,因为那要扣工资。
转眼间2022年的春节又在眼前,罗江都不敢去或者说不愿去回首这2021年的历程。好在他的发奋工作也有回报,董事长签发的年终奖又比去年有了增加,罗江习惯性地去捋了捋那更加稀少的头发,笑了一下,然后又摇摇头:
唉,还不是马上又都给别人,一辈子辛苦在给谁做都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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